文/周远
8月8日，东京奥运会落下帷幕，却余音袅袅。闭幕式如同开幕式一样，引起众说纷纭，留下五味杂陈。17天的东京奥运会，展现了坚韧，展示了拼搏，刷新了纪录，创造了奇迹，发扬了传统，弘扬了精神，增进了友谊；在给人们带来欢乐、激情与享受的同时，也给人们造成忧虑、恐惧和苦涩。批评与肯定，辱骂与褒奖，赞美与诅咒，甚或捍卫与攻击，由始至终伴随着东京新国立竞技场内的奥运圣火。可能很久以后，大家还会记得这届全球疫情下特别的奥运会。
（图片说明：这是7月23日拍摄的东京奥运会开幕式的焰火表演。新华社记者杜潇逸摄）
起源于希腊的“奥运基因”
起源于古希腊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的古代奥运会，从公元前年起到公元年止，经历了年，共举行了届运动会；第一届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历经磨难，于年在希腊首都雅典举行，此后除战争因特殊原因外，每4年举行一次。
古代奥运会至今仍被蒙上浓厚的神话色彩，而现代奥运会则是以“恢复古代奥运会”名义而构建的现代社会文化现象，它不过是借用和发展了古代奥运会的某些仪式，吸收了其公平竞争、奋勇拼搏、身心和谐发展的古奥运会的传统思想，但其内涵与外延早已超越古希腊奥运会，因而具有了本质的区别。
笔者在希腊留学和工作期间，曾多次到古代奥运会的竞技场和现代奥运会的会址采访，前者早已野草萋萋，平日不见人影，一切任凭后人和导游在对人们传说和颂扬，而现代奥运会的会址虽然宏大的多，但也只是奥林匹克运动会和奥运新故事的传说发源地。不同的人，站在古代奥运会和现代奥运会的发源地和竞技场，每届奥运会，都会发思古之幽情，抒现代与未来之豪情。
经历了风风雨雨，走过了蹉跎岁月的奥运会，至今仍是全世界、全人类的共同认同与向往，体现“相互理解、友谊、团结和公平竞争的奥林匹克精神”始终在激励人们向善向美向好，追求一种“更快、更强、更高”的自我挑战精神。奥运会通过全球性的体育比赛，把世界上不同国度、不同种族、不同语言、不同宗教信仰的人凝聚在一起，这是了不起的。
上演在日本的“最离谱奥运”
奥运会的前行路上也遭遇了很多，如今的奥运会已非一尘不染。东京奥运会也称第32届夏季奥运会，它与往届有太多的不同，不仅在表象，而且在内在。随着东京奥运的圣火渐渐熄灭，人们转入了对东京奥运会的各种回顾与思考。
其一，东京奥运会究竟有何不同，值得记忆？
与历届奥运会相比，东京奥运会的最大特点就是：与众不同。美联社报道说，疫情下举办的东京奥运会，基本脱离了传统奥运会的各种剧本，是奥运史上“最离谱的奥运会”。
由于奥运期间日本特别是东京的疫情不仅没有得到控制，相反病例不断增加，东京都每日新增病例有数千人，这导致东京奥运会的开闭幕式全面限制了观众，各奥运场馆基本处于无观众的比赛状态。
（图片说明：8月2日，荷兰选手哈桑（右一）在东京奥运会田径项目女子米决赛后，从空旷看台前跑过，庆祝胜利。新华社记者杜宇摄）
日本当局梦想的东京奥运热热闹闹，并藉此向世界高调展示东京与日本的奇迹与辉煌，最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。由于门票收入基本泡汤而带来的巨大财务亏损已成事实，倾力建设多年的各种现代化场馆没能获得预期的经济收入，日本一大批因东京奥运而兴建的酒店等旅游设施，由于外国观众游客被禁止入境而空空荡荡。对日本来说，最大的损失还不是这些硬件和有形收入的落空，而是在心理上遭受了巨大打击，感到非常失落。东京奥运会再次验证了“人算不如天算”的古训与天道。
其二，究竟如何看待东京奥运会的成败？
突如其来的疫情，冲垮了东京奥运会的全部设想与规划，本应去年举办的奥运会被迫推迟到今年举办，虽然仍冠以“东京奥运会”的名头，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万不得已甚或自欺欺人。
日本前安倍晋三*府和现在的菅义伟*府，不顾日本社会舆论的强烈反对坚持举办东京奥运会，被日本舆论广泛指责为一种不负责任的任性冒险。直至东京奥运会结束，日本国内强大的反对舆论仍未改变，有人甚至提出要追究和清算，但好在数据显示东京奥运会期间因采取大范围“气泡”隔离措施，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来自世界各地的奥运有关人员，给东京带来新的病*疫情。
有人说，东京奥运会是奥林匹克运动与奥运精神的成功延展与诠释，但也有人说东京奥运会不过是一种疯狂的表现。《亚洲时报》的评论称，东京奥运会预算中最大的一项是建造大型新场馆，而这些场馆现基本空无一人，“是浪费公共资源的可耻表现”。东京奥运会“除了对公共卫生和财*的影响外，对进一步开展全球合作也没什么作用。白人至上主义、反移民仇恨和与大流行有关的种族主义，在过去几年里在世界各地激增。今年东京奥运会期间，世界并不消停，各种冲突接连上演，这与奥运会期间应该停战的精神和规则完全相悖。
一些评论甚至尖锐指称，东京奥运会不是团结，而是炫耀：主办奥运会的国家努力展示伟大，却竭尽全力隐藏诸如财富不平等和无家可归等令人讨厌的事情。相互竞争的个人和团队感到压力，要求他们超越能力，因为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们成功或失败。在全球疫情病例激增、不平等程度加剧、极端气候恶变（反常高温、肆虐洪水和各地野火等）遍布之际，举办这样的奥运会很不协调。
其三，批评指责东京奥运会有道理吗？
美国媒体的评论认为，东京奥运会“像一个忙碌的英雄生产工厂”，选手们个个都想创造奇迹，成为举世瞩目的名人。美联社评论称，“东京”实际上可以称之为“一个现代的好莱坞结局”。
东京奥运会犹如处于一个多棱镜中，人们站在不同的角度，出于不同的心态感受，甚至因为不同的利益需要，对其进行不同的评判，毫不奇怪。批评，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，更何况是从一开始就争议不断的东京奥运会。
“批评？谁在批评，哪有什么批评？那些都过去了！”国际奥委会执委会成员内纳德·拉洛维奇在东京奥运会闭幕之际对记者的提问，自信地表示：“现在没什么事可以阻止我们了！”8月7日，国际奥委会的奥运会部执行主任杜比在东京举行的记者会上，高度评价东京奥运会的新冠对策等运营方面积极作为，称一切都“非常棒”，认为东京奥运会取得了成功，尤其是在疫情下向世人“展示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汇聚一堂，能够安全举办奥运会。这不仅对体育的未来，对市民社会也会成为助力”。杜比还举例称，在限制很多的本届奥运会期间，日本的“志愿者和自卫队、安检人员总是面带笑容，十分亲切。这也使运动员们感到温暖，从而成为一届友好的奥运会”。
作为东道主，日本当局和东京奥组委官员一再强调，东京奥运会“举办了就是胜利了，就是一种奇迹”。日本首相菅义伟在东京奥运会开幕前说，克服疫情困难举办奥运会，正是价值所在”。
（资料图片：日本首相菅义伟。新华社发）
其四，东京奥运会谁是胜者？
尽管疫情肆虐，东京奥运会的赛场上没有啦啦队，但运动员们全身心投入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精彩的比赛上演，纪录不断被打破，既有老将老骥伏枥，也有新秀辈出。
舆论认为，东京奥运会的胜者包括三大方面，一是在本届奥运会比赛中的奖牌获得国家和获奖运动员，二是他们背后一大批默默无闻的教练员、陪练员以及为他们的参赛乃至成长提供了各种帮助的国家、组织、机构和个人；三是虽然没有获得奖牌，但在东京奥运会上展现了顽强拼搏精神、互助友爱品德和良好风貌人品的所有参赛者。
奥运重在参与，而非仅仅是奖牌。有些国家的运动员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成长，在甚至没有健身房的条件下锻炼成长，但他们勇敢地来到东京奥运会参加比赛，向先进学习，并展示和考验自身，虽然在根本不对称的条件下没有获得金牌、银牌和铜牌，甚至进入半决赛和决赛，但他们的精神却令人感动和值得称道。
从金牌获得数看，东京奥运会上第一名为美国，第二名为中国，第三名为日本，第四名为英国，第五名为俄罗斯，第六名为澳大利亚，第七名为荷兰，第八名为德国，第九名为意大利，第十名为法国。
中国奥运健儿顽强拼搏，在赛场上展示了中国精神、中国风格，中国实力，赢得了国际舆论的高度评价。中国代表团以38金、32银、18铜，位于第二，虽然金牌总数没能超越伦敦奥运会，但在国际体育比赛竞争更加激烈的今天，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也殊为不易，因此必须向中国奥运代表团和获奖的奥运选手们表示崇高的敬意！中国与奥运会上历来的强手美国队仅差了一枚金牌，相信经过艰苦努力，在下届奥运会上超越美国队是有可能的。
（作者周远为东方智库、东南大学国际战略智库首席研究员）
